2007年6月30日 星期六

微醺˙席哈 Syrah/Shiraz


© Photo by Jas Chen


既然開始了「微醺」這一個系列,那麼再來說「紅酒初探」這堂課,應該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。既然在麗絲玲那一篇已作過開場,這裡就直接開始介紹,我很喜愛的這款紅酒,席哈子。

這一回同樣地品了五支酒,依序是梅洛 Merlot卡伯內 Cabernet Sauvignon、黑皮諾 Pinot Noir、席哈 Syrah、馬爾貝克 Malbec。

如果我夠誠實,那麼所有熱愛紅酒的朋友們大概會將我踢出所有的紅酒品酒會中。因為,其實,我啊,還真是不喜歡澀嘴的感覺呢!當然可能有許多人會說,許多價高昂或年份真是很好的紅酒,澀味會降到最低;也會有許多人說,這紅酒不就是帶了點澀味,以至於很特別的嗎?這都對,不過人的喜好各有不同,這裡純粹就是我個人的偏好問題,我想跟酒好或不好沒什麼關聯。

一直不知道酒的澀味從何而來,上完了課才恍然大悟。我向來偏好白酒和辛芬黛爾 Zinfandel,沒去多想過原因,不就是愛與不愛,很容易。現在發現,紅酒的製作過程中,是連皮一起,完整地取用紅葡萄,所以才會有許多層次不同的口感;而白酒是白葡萄只取汁液,辛芬黛爾 Zinfandel則是紅葡萄(也有白葡萄或混合的)去皮釀造。換句話說,原來一直不為我所喜的,是葡萄皮啊!說來也挺奇怪,我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人,雖然說懶這個原因要居大部分因素,但這先決條件,也是要我不排斥、甚至有點喜歡葡萄皮咀嚼起來的滋味才行,不然,如不愛皮又不願剝皮,想來只有不吃葡萄這一途徑了。我雖不是樣樣水果都愛,葡萄是很喜歡的,那麼,為什麼不愛紅酒中的葡萄皮味呢(葡萄皮味?這樣說似乎怪怪的…)也許是因為那個皮也放得過久的緣故吧?(笑)

席哈 Syrah比較起來,比較不那麼常聽到,聽說也是產量稀少的緣故,如果喝真正是法國出產的,似乎相當貴,所以這一回的初體驗,喝的是阿根廷產的。

我晃晃杯中的酒,細細觀察酒汁在玻璃杯上留下的痕跡,據說這叫「腿」,可以看出酒體的完整度。席哈 Syrah的香氣稍微嗆了一些,不過我喜歡。學習著像是漱口一樣,讓口腔充滿紅色酒汁的左右滾動,據陳忠義老師的說法,這樣可以充分品嚐一支酒的味道。

的確,如此這般效法之後,奇特的味道在口腔壁、舌尖、舌根產生諸多不同的滋味變化,依不等量的強度衝擊,產生陣陣人在南國的錯覺。那種味道,與其說是果實、香料、橡木桶還是煙味這些個味道,都不真的恰當,不能真正形容,如果說是這些味道的綜合,倒還勉勉強強。比較起來,其他種類的紅酒,也許可以單獨的嚐到某些isolate的滋味,或著混合一些陽光,不過跟席哈 Syrah的差異,大約就是葡萄與葡萄酒的區別,如果說卡伯內 Cabernet Sauvignon可以讓人想到陽光、梅洛 Merlot可以讓人想到豐盛的果園,那麼席哈 Syrah的威力大概是閉上眼就可以想像出自己在日照強烈的果園裡,觀賞著還在枝頭的葡萄所散發的成熟滋味,慢慢隨著葡萄農的採收,擠壓果實的汁液連著單寧酸的特殊香氣,在四周散發,於後是啣著菸的工人,將酒成桶成桶地裝好,置於陰涼的地窖,慢慢地等待可以被取用的一日來臨……這樣完整的想像,雖然說這樣形容在酒家面前,未免有些矯情,但席哈子確實遞給我這樣的感受,是慢吞吞走完了葡萄的一生,然後再步入葡萄酒的全部過程,這樣不同的體驗。

三個星期後,其實也就是今天,在7-11裡偶然地發現一瓶叫做席哈˙卡伯內 Syrah Cabernet的酒。我依然地不懂酒,不清楚這該算是什麼樣的分類,不過在悶熱地午後,在小7裡想起葡萄香,多少也給了我一些動力寫下這篇文章。



關於品酒課程,你也可以看看這裡:


【圓頂市集˙La marche】http://www.lamarche.com.tw/


【跟著食物去旅行】http://blog.yam.com/lamarche

2007年6月28日 星期四

微醺˙麗絲玲 Riesling


© Photo by Jas Chen


沒想到也有貼上「酒館子」的一天。說來,也是拖得有點久的一篇(當然這裡的每一篇都拖很久……)總之,酒館子的開頭,完全來自為了貪圖微醺感,跑去上了圓頂市集品酒課而開始的。

雖然說的像是個夜夜想醉的女人,但開始,也不完全是為了品酒而去,為了多添些飲食知識的成分還高一些,當然,也可以說是為了工作而做的準備。我說,總也不能光靠酒量而不會品嚐吧?這,又不是做業務(順便為本人做業務的朋友們舉杯,我知道你們都是被逼的,絕對不是自己貪杯…)因為如此,在想像裡,也就把品酒成是死板板的課,大約還會發下一疊講義的那種。

嗯,當然還是有講義,甚至講師陳忠義老師所寫的 Salud!西班牙一書,也被我「搶」了一本回家,然而課程卻與預期中的「死板板」相去甚大,這是始料未及。簡單的說,當然不乏例如葡萄種類、紅白酒區別、釀造方式的歧異…諸如此類「預期」中的部份,但與其說是上課,倒不如說是下了班、在和氣的小酒吧裡來上一杯紅白精釀,配上酒吧主人派崔克精心搭配的佐酒點心,順便學一些東西回家。呃,這前提是別醉倒才行。

雖然按順序來,該先說的是「紅酒初探」這堂課,不過我所喜愛的希拉子˙Shiraz 紅酒,味濃而辛香,想來不至於太早忘懷,而甜點酒中的酒王托凱˙Tokaji 所擁有的香氣與頗有勁道的甜度,也已然深深烙印在唇齒之間,夾雜在其間清香幽遠的白酒,由於太過於淡泊名利,以致於容易被遺忘。雖然說,當再度端起白酒杯時,那股子果實般地清新美好,足以喚回記憶深處所有青澀酸甜的滋味。

白酒課程一共準備了五支酒,夏多內 Chardonnay、白蘇維庸 Sauvignon Blanc、格烏玆塔明納 Gewurztraminer、麗絲玲 Riesling、蜜思嘉 Muscat。各有好處,不過,我最為喜愛的,就是 Riesling,美麗的玫瑰酒。

白酒特別的就在香氣。初聞面前的麗絲玲,我只覺得熟悉,想到的是某種叫做玫瑰李的蜜餞,在旁人的驚呼聲中,才驀然驚覺,那是乾燥過後的玫瑰香。我貪婪地嗅聞著,來不及凋謝、卻在杯中復活的玫瑰色氣味,再大氣地含了一整口,任粉色的氣息在口腔脣齒之間充溢。有些許荔枝香,些微不容忽視的酸度,完整包含在純然是蜂蜜的甜味裡。如果以為這樣的滋味已經包羅萬千,那麼酒汁入喉後淡淡地泛上的苦,才真正是讓人在記憶中反覆躊躇的人生之味。一昧地甜香久了會讓人發暈的,薄薄地、不至於擾人的苦,卻可以在心底長久地留存。人總是愛揀不那麼完美的一部分來記憶,而記下久了,那一點不完美卻會慢慢昇華,沉澱在靈魂中滋養。

據說,麗絲玲的原產地至今仍是個謎,又是個晚熟型的葡萄品種,足可以擺放數十年而不質變,這樣的特性,似乎與我的名字的意義有那麼一些貼近。是因為這樣的巧合,加上又是個喜歡玫瑰的人,因之更偏愛麗絲玲了嗎?也許吧?不過思索這個似乎也沒有什麼幫助,總之,就是單純的喜歡呢,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!





關於品酒課程,你也可以看看這裡:

【圓頂市集˙La marche】http://www.lamarche.com.tw/

【跟著食物去旅行】http://blog.yam.com/lamarche


2007年6月4日 星期一

變臉的西蜀潑辣魚


© Photo by Jas Chen


一個家中難得只有三個人的日子,唯一要滿足的只有陳老爹挑剔的嘴,於是想著出門吃個便飯。然而我很倦了,一來天天四處地吃,吃出了一股倦意,再說,為著需要,進出的許多都是索價不貲且不怎麼適合小酌的地方,一下要想出個可以三個人輕輕鬆鬆吃頓飯,還順帶好停車之地,並不那麼容易。

還是老爹自個兒的提議,許久之前去過在信義商圈某家百貨公司內的館子,對於吃過的菜色已然不記得,然而對那盆特意烤過、帶著焦香,咀嚼起來糯而不爛,隱隱然有菜香的菜飯念念不忘。我搜索枯腸,菜飯是記得的,確然不錯,餘下僅記起不夠辣的蒼蠅頭,和澆上一團白蘿蔔泥與柴魚片的老皮嫩肉。當然是不反對的,下雨的星期日夜裡,信義計畫區是個親人的好地方,人少車少,空氣在雨中有著難得的清新,再說,夏季的悶熱去了一半,頗想在難得的假日尾巴裏伸展伸展手腳。

變臉是個有著時尚外衣、然而骨子裡還是喧鬧小館子的地方,食客喧嘩、清潔度也不能說頂好,不過將近夜裡八點,人總算不那麼多。三個人不知道該叫些什麼,除了菜飯和總不容易出大錯的老皮嫩肉、豆乾牛肉絲,就都頓在菜單上了。老爹想喫個蝦,於是多要了清炒蘆蝦仁,其實三個人,這麼叫也管夠了,可老爹貪心,又要了個燒椒皮蛋和香椿筊白筍,菜單上又有個叫名西蜀潑辣魚的,看不懂,餓了,所以也懶得問,只管叫就是。

變臉的菜上得挺快,然而一亮相就是大失所望。原就是為了菜飯去的,然而一上桌,跟記憶中完全兩樣。老爹嘆口氣:「這下只怕味道差很多……」果不其然,除了同樣有做做功夫地烤了兩下,有一點幾乎看不見的鍋巴,這盆菜飯,實在無味的很。一桌三個人很難吃完的菜,偏又都不怎麼中意,正惱著,又上來一大盤,紅紅黑黑,香氣四溢的大菜,這下興緻來了,是什麼呢?

早忘了曾叫一盤魚,不過辣香很誘人。我不嗜魚鮮,照說也飽了,可是氣息辛香。身軀已經為了工作的關係漸往著心寬的方向走,是該節制節制,再說晚飯不宜過飽,可話雖如此,熱食的誘人之處就是嗅覺的勾引,所以,還是忍不住動了筷,之後呢……就是三人廝殺的景象啦。

西蜀潑辣魚很有點在紹興嚐過的水煮魚的味道。也就是說,那個麻辣法不那麼四川,雖然也是椒麻味重的汪汪一盅紅油,可不那麼霸道,還可以從辛辣裡不怎麼辛苦地嚐到其他味道。魚本身十分鮮美,白嫩燙口的魚肉在紅油中分外顯眼,絲毫不帶一些魚腥,雖說黃豆芽添加的有些多餘,魚肉的分量,相較起價格,在這樣的館子裡也著實有些高,但確然是一道相當有特色而讓人難忘的菜餚。

雖然為了工作而決定開始寫些與吃相關的文字,然而也有些難以下筆,吃畢竟是很主觀的東西,而在台灣又還要加上很讓人頭疼的因素,那就是不知道為了什麼,能維持恆定品質的店稀有,因之如沒有去過兩三次,總覺得寫上來好像欠缺了一點什麼。只是近日來,有著好花堪折直需折的心態,畢竟見多了品質起起落落的店,也許趁著新鮮熱辣上菜,口味不至於相去甚遠也說不一定。

打著字的同時,彷彿還可以從嘴裡淡淡地嚐出椒麻香,因之覺得滋味在身軀裡再度復活一次,該算是書寫的另一項難得的好處。這樣說來,也許寫下食物記憶總該趁著新鮮才是?